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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姆逼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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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姆逼嫁

窈一童將窈夭貝身上穿著的寬大衣裳脫下,強制性的穿在於景蓄身上。

“這衣裳破,於嬸他們不會搶的。”

袖口太長,他將袖口卷起來,感覺這衣裳穿在於景蓄身上還是太空了。

這孩子太瘦了。

於景蓄頷首,離開前突然喊了聲,“阿兄,我走了。”

窈一童一楞,於景蓄走回隔壁後才莞爾一笑。

以前於景蓄都喚他窈阿兄的。

或許是難得吃飽,當晚他們三個人睡的極好,隔天醒來神清氣爽。

窈一童背著竹筐往外走,窈夭貝不舍的盯著他看,看的他心頭發軟。

“走吧,咱一起去挖野筍。”

野筍長在山外頭,不往裏走是沒什麽危險的。

“阿兄,我也一起。”於景蓄背著個跟他一般大的竹筐走來。

窈一童眉頭一皺,“他們讓你獨自上山挖野筍?”

於景蓄只說,“我自己想去。”

窈一童面沈如水。

今日山裏頭又冒出不少野筍,他們挖的滿足,窈夭貝也擼起袖子跟他們一起挖,挖到一顆就開心的笑。

笑聲在林子裏蕩開,如銀鈴般悅耳。

窈一童跟著笑,於景蓄擰開破舊的水壺,遞到窈夭貝唇邊,“喝水。”

窈夭貝喝了口水,涼的渾身一抖。

於景蓄將水壺放回竹筐,把裏頭的雜草全丟出去,帶著點發洩的意味。

“想保溫這樣是不行的。”窈一童看出的他的想法,“你猜到貝兒會跟我一起上山了?”

於景蓄定是一大早就起來燒熱水裝進水壺裏了,難怪剛才於景蓄會說他自己也想來挖筍。

於景蓄頷首,“我若是上山,你定舍不得貝兒留在家裏。”

窈一童摸了摸於景蓄的頭,“聰明。”

他敢留貝兒一人在家,仗的便是於景蓄會幫他看著貝兒。

挖完筍,於景蓄將自己竹筐裏的筍拿出來放進他的竹筐,填滿他的竹筐後才罷休。

窈一童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並沒有阻止。

於景蓄這筍無論挖回去多少,最後大多都進了於家人的肚子裏。

還不如放他那裏,阿蓄想吃隨時都能吃。

也是他們運氣好,下山時遇到一只毛色極其漂亮的野山雞,他還沒反應過來,於景蓄就丟下竹筐飛竄出去。

伴隨著咯咯咯的慘叫,於景蓄掐著野山雞的翅膀走了回來。

他用野草捆住野山雞,把窈一童框裏的野筍拿了些出來,把野山雞放進去後用草蓋住,而後背起剛剛扔下的竹筐,抱著從窈一童框裏拿出來的野筍往回走。

窈一童心酸。

於景蓄才五歲,可他幾乎什麽都會了。

下山後,於景蓄將懷裏抱著的野筍送給屠玟決,屠玟決頷首,目光落在窈一童身上。

窈一童身材纖瘦,背上過重的竹筐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壓垮,他只能微微彎下脊背才能維持住身上的平衡。

屠玟決眉頭一擰,“山上的筍暫時還挖不完。”

窈一童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只問:“凳子做多少了?”

屠玟決似是沒聽到他的疑問,“竹筐我要用,放回去,裏頭的東西我晚點給你送過去。”

“好。”窈一童本想著等會再給他送回來的。

他吃力的擡手,正要卸下竹框,卻見一只大手比他還快的將竹筐提起來。

他感覺身上一輕,屠玟決抓著竹筐的手微頓,目光落在他肩上被竹筐背帶勒出的凹痕,嘴唇上下一合,似是說了句什麽。

窈一童沒聽清,屠玟決也不再吭聲。

回去的路上,窈一童揉著發疼的肩膀,深吸一口氣,眨掉眼角的淚花。

不疼,不許哭。

“屠木匠是個好人。”窈夭貝頻頻看向他的肩頭,“我看到院子裏有多餘的空竹筐。”

於景蓄又道,“阿兄,屠木匠說你貪心”

窈一童神色一滯,後知後覺。

回去後,窈一童留下於景蓄,將家裏最後的糙米煮了。

三個人餓了一天,煮的軟爛的糙米粥吃的顆粒不剩。

於景蓄走後,窈一童燒好熱水,給窈夭貝擦完身體後便脫下衣服打算給自己也擦一擦。

脫到肩膀的時候,他感覺肩膀鉆心的疼,他紅著眼眶別過頭一看,肩膀竟是起了一整條的水泡。

他用燒紅的針忍著疼將水泡擠破,沒有藥,就只能擠出水後放任不管。

門被敲響,窈一童別好衣裳打開門。

屠玟決背著竹筐站在門前,他高大的身影將門擋的嚴實。

看到門開了,他一言不發的把竹筐遞進來。

他接過竹筐,卻忘了竹筐有多重,當即兩手一沈,身體失衡往前倒。

他心口一跳,嚇得閉上眼睛,鼻子一疼,他似是撞上了一面堅硬滾燙的墻。

睜眼一看,是屠玟決的胸膛。

屠玟決紋絲未動,只低頭看著他微紅的眼角,眼神晦暗,“早市那天,若不想被我壞了名聲,記得把臉遮住。”

他的聲音克制到沙啞,窈一童臉頰發熱。

屠玟決走後,他坐在屋裏頭發呆。

他前世便喜歡男子,但若不是屠玟決提醒,他都忘了自己哥兒的身份。

“阿兄,你在想什麽呀?”

窈夭貝湊到他面前,又圓又大的眼裏滿是疑惑。

窈一童回神,“沒事,你快睡。”

窈夭貝哦了聲,乖巧的躺在床上,蓋好被子後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自言自語的嘟囔,“貝兒睡覺,貝兒乖乖睡覺……”

窈一童心裏頭一軟。

他想將竹筐裏的東西整理出來,掀開一看,卻見野筍上放著一個鼓鼓囊囊包的嚴實的荷葉。

他打開荷葉,裏面是一只拔完毛處理幹凈的野山雞。

他抿了抿唇,將野山雞包好拿出來,又見野筍裏夾著一個綠色的竹罐子,他把竹罐子打開,一股藥香味撲面而來,他側過頭看著自己的肩膀,心情覆雜。

或許是太累,隔天他睡到天光大亮,被外頭越發粗暴的敲門聲吵醒。

他睜開眼,窈夭貝正輕手輕腳的爬下床,套上鞋子啪嗒啪嗒跑到門口,對著門縫壓低聲音道,“小聲點,阿兄在睡!你們晚會再來。”

“是夭貝吧?我是你姆父啊,我跟你阿兄一起來看你們了,你快開門啊,外頭可冷了。”

門外傳來的聲音尖利,窈一童幾乎第一時間就鎖定聲音的主人。

荻氏,他的繼姆。

他快速的下床,鞋子都來不及穿,三下兩除二的將山雞和野筍放進木箱子裏鎖好。

窈夭貝聰明的抵著門,睜著一雙大眼睛,用兩只小手捂著嘴巴。

荻氏見門內沒聲音,心裏越發煩躁,正想著幹脆直接踹門得了,卻見門開了。

窈夭貝縮著腦袋小聲說:“進來吧。”

荻氏臉色稍緩,看到屋內簡陋破舊的桌椅後,眼底閃過一抹嫌棄。

窈一童躺在床上裝病,門開後他先看到的不是荻氏,而是荻氏身後的窈成鈺。

窈成鈺生來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看到他時眼底閃過一抹愕然和慌張,臉上卻露出一抹笑。

“阿弟,你身體可好些了?”

窈一童皺著眉,心裏頭對窈成鈺莫名的反感。

在記憶中,窈成鈺對他的態度一直是溫和有禮,原主對窈成鈺雖不喜歡卻也不厭惡。

當窈成鈺伸出手試圖觸碰他的額頭時,他反射性的往後一退,“好些了。”

窈成鈺手一僵,自然的垂落。

“好些就好啊。”荻氏走過來,笑得殷勤,“也不枉我燒香拜佛的求菩薩保佑你了。”

窈一童眼神冷漠。

燒香拜佛?怕是求他去死吧。

荻氏坐在床沿,噓寒問暖。

窈一童敷衍的應著,心裏卻越發警惕。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荻氏到底想做什麽?

荻氏說的口幹舌燥,沖窈夭貝喝道:“你這小哥兒,怎麽都不懂給我們倒杯茶水?”

窈夭貝害怕的往後躲了躲,黑長的睫毛微顫。

窈一童眼神一沈,“我去你們家幹一天活怎麽也沒見你給我倒一杯茶水,小孩不懂事,你們大人也不懂事嗎?”

荻氏急了,“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話,我們是你長輩。”

“你們莫不是忘了,我和貝兒早在五年前就被你們送走了,你在我這裏裝什麽長輩?”窈一童臉色冰冷,“若真是長輩,我前幾日快病死了,也沒見你這長輩來給我送點東西看看我。”

他垂眸看向荻氏手裏頭提著的竹籃,“裏頭怕是什麽東西都沒裝,就蓋了塊布裝裝樣子吧?出去後你還能博個好名聲,你可真是好算計啊。”

荻氏徹底變了臉色,站起來作勢要發怒,窈成鈺攔住她,“娘,阿弟身體還沒好,您讓讓他。”

荻氏似是想起什麽,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冷靜下來。

窈成鈺溫聲問,“山路並不平坦,你說你那日急什麽?”

窈一童反問,“你怎知我那日走山路回去?”

窈成鈺神色一滯,荻氏道,“誰人不知你是摔下山溪,被水流沖回村裏的?若是走陸路,你又怎會掉水裏頭去?”

窈成鈺垂眸,“那日的事是我們的錯,天色那麽晚,我們不該讓你獨自一人回的。”

窈一童眼眸微深,“還有事嗎?沒事就滾吧,別在這假惺惺。”

荻氏氣急,“窈一童,我們窈家就算把你送出去你也姓窈,別想跟我們撇開關系!”

窈一童瞇起眼,“你想做什麽?”

荻氏以前可是恨不得跟他們撇開關系的。

荻氏眼神一虛,緩聲道,“你阿兄打算參加今年的鄉試,次此他必會考中秀才,你有個秀才哥哥,臉上也有光,婆家也定不敢輕視你。”

窈一童瞳孔微縮,“我哪來的婆家!”

荻氏沈了沈聲,“你已到適齡年齡,我給你尋摸了一門親事,對方是那棄家的大兒子,棄家在蕁地村可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同個村的,也算是知根知底,不怕你被欺負……”

窈一童心裏怒火洶湧,不等她說完便打斷她,“你收了多少彩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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